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考古研究

史考|季子挂剑台遗迹十多处,真迹应在邳州梁王城徐君墓旁

  吴王馀祭四年(公元前544年),派延陵季子出使鲁、齐、晋、郑等国。途经徐国时,佩带宝剑拜访了徐国国君。季子与徐君交上了朋友。徐君也是个酷爱宝剑的人,当他得知季子所佩带的宝剑是吴国能工巧匠干将与莫邪所铸时,便要求观赏,观赏季子宝剑的时候更是爱不释手,嘴上没有说什么,但脸色透露出想要宝剑的意思。延陵季子因为有出使上国的任务,就没有把宝剑献给徐国国君,但是他心里已经答应给他了。季子出使在晋国,总想着这件事。回来后徐君却已经死了。季子是个学识渊博、非常讲信用的人,为了实践自己的诺言,于是就解下宝剑送给继位的徐国国君。随从人员阻止他说:“这是吴国的宝物,不是用来作赠礼的。”延陵季子说:“我不是赠给他的。前些日子我经过这里,徐国国君观赏我的宝剑,嘴上没有说什么,但是他的脸色透露出想要这把宝剑的表情;我因为有出使上国的任务,就没有献给他。虽是这样,在我心里已经答应给他了。如今他死了,就不再把宝剑进献给他,这是欺骗我自己的良心。因为爱惜宝剑就使自己的良心虚伪,廉洁的人是不这样的。”于是解下宝剑送给了继位的徐国国君,继位的徐国国君说:“先君没有留下遗命,我不敢接受宝剑。”于是,季子把宝剑挂在徐国国君墓前的树上,回南方吴国去了。季札的行为,表现了对友情的坚定,一诺千金,生死不逾,讲究诚信,深深感动徐国的老百姓,他们赞美延陵季子,歌唱他:“延陵季子兮不忘故,脱千金之剑兮带丘墓。”季札挂剑留徐、守诺重信、始终不渝的高贵品质,很快在诸侯各国传播开,人们对季札更加崇敬。

  季子挂剑台,一诺值千金,高风亮节,人们千古颂扬。今人却为了挂剑台遗址之名,争得不可开交。全国一下子出来了十多个延陵季子挂剑台。其中争得厉害的:有徐州、睢宁、山东阳谷县张秋、山东平阴、泗洪张墩、河南封丘。

  根据考古挖掘出来遗址,古徐国的国都仅在现在江苏省邳州市戴庄镇发现。早期在鹅鸭城,后期在梁王城。山东省阳谷县、平阴县、河南省封丘县远在古徐国的范围内。不存在挂剑台。

  徐州古称彭城,是黄帝彭氏部落东进东夷的先头部队,帝尧封彭祖于现在的市区所在地,为大彭氏国,从那时起徐州被称为彭城;大彭国前后存约800年。而《左传.成公十八年》(公元前573年)首次在正式典籍中提到宋国“彭城”。徐君的墓不可能葬在宋国的彭城吧。

  近年有人把徐州铜山区吕梁徐山称之为徐偃王退去武原徐山,称武原后并入徐州,更是本末倒置。武原故址,是组成现在邳州的古代下邳、良城、武原三县之一。武原历史上一直属于彭城,但南北朝以后,被撤销并入下邳。至今徐国故都、今梁王城西北十多公里仍有保存完好的彭城相缪宇之墓。而徐州吕梁春秋时属于吕国之地,是炎黄族团姜姓的封地。承袭吕国的宋、楚均是炎黄族团的后裔,与徐夷没有任何关系,根本不可能有挂剑台。徐州历史上也没有吕梁徐国故址之说,这是近年被有些人突然“发现”,充其量不过是“多情才子”枉痴情而已。

  睢宁采用徐国灭亡三千年后的资料,反复古邳西南某地为延陵季子挂劍的挂剑台。而下邳城是宋襄公十年(公元前641年)所建。宋国直至公元前286年为齐、楚、魏所灭。下邳一直是宋国的的重要城池,宋为商朝后裔,祖籍为炎黄系统,而徐国属于东夷组团的少昊支系,下邳又为炎黄后裔宋国东部重镇。至今留下大量宋国遗址,诸如流传千古、影响整个华人文化圈的、中国第一个爱情故事韩朋夫妇青陵台。吕梁根本不是古徐国所在,哪有徐君墓,何来挂剑台。

  似乎泗洪张墩挂剑台理由充分。唐张守节《史记正义》引《括地志》云:“徐君庙在泗州徐城西南一里,即延陵季子挂剑之徐君也。”据清光绪年间编纂的《泗虹合志》载:“挂剑台,在州东百里,安河西岸,距古徐国里许,有土阜类台,即徐君墓,吴季子挂剑处也”。《环宇记》:“在大徐城北临朱沛水(即今朱家湖)。每水涨,周围浩渺,此地不没。其里名挂剑乡。”年代的久远,造成了台址的迷茫。按《环宇记》所载,古挂剑台当在今泗洪县朱湖乡西部(确址不详)。而据《江苏县邑风物丛书.泗洪卷》载:“今泗洪陈圩乡张墩村尚有挂剑台的遗址。”究竟何处是徐王墓挂剑台?我认为泗洪提供资料无法满足产生挂剑台的历史事实。

  1、泗洪挂剑台的资料是自相矛盾的,历来自己就没有统一说法。并无出土的春秋时期古徐城池、墓葬佐证。

  2、季子挂剑台是徐偃王北逃邳后,周天子穆王姬满时期大约是公元前980年左右,封其子宗宝为位于武原的徐子国。根据《史记》资料,季子挂剑是公元前544年即。《史记》、《左传》对徐国灭亡均有明确记载是鲁昭公三十年即公元前512年。挂剑时古徐国的势力已经远离泗洲一带。

  3、古徐国没有返回泗洲的可能。徐国灭亡时,吴国是以水灌城攻破徐国国都的,《左传》载:“遂伐徐,防山以水之”。而泗洪一代远古时期是一片汪洋大海,以后逐步形成冲积平原的沼泽湿地,直至汉朝张禹为下邳相才从今睢宁中部开垦以前多顷水田,根本没法无山击坝灌水攻城。

  古籍中记载季子挂剑资料出现年代是较早的,记载古徐国多的典籍是《左传》,但《左传》只有季札出使鲁、齐、晋、郑,没有记录挂剑之事。

  南怀瑾先生在孟子与公孙丑故事中讲过延陵季子挂剑之事。《孟子.公孙丑》没有季札事例介绍。《孟子.公孙丑》中只介绍鲁国大夫季任有个儿子叫季子。显然《孟子》一书不能作为挂剑的记载。

  季子挂剑第一次出现在古籍中,是西汉时司马迁在《史记.吴太伯世家》做了详细记载:“四年,吴使季札聘于鲁,请观周乐”。“季札之初使,北过徐君。徐君好季札剑,口弗敢言。季札心知之,为使上国,未献。还至徐,徐君已死,于是乃解其宝剑,系之徐君冢树而去。从者曰:‘徐君已死,尚谁予乎?’季子曰:‘不然。始吾心已许之,岂以死倍吾心哉!’”淮南王刘向把此事列入《新序.节士》。虽然是汉代才有季子挂剑记录,但司马迁曾做过负责国史的“太史公”,其资料来源当然是可靠的。

  既然季子挂剑是史实,这个剑应该挂在什么地方。

  周穆王时期,徐偃王败逃彭城武原。降为子国后,直至灭国,史籍没有迁徙记载。根据考古挖掘资料,早期徐夷乃至整个东夷族团墓葬除了少量狩猎以外,没有大量兵器发现。说明当时东夷各个族团仍处于半原始社会。而西方炎黄族团各个部落早在黄帝时期不断征讨伐战,早已进入成熟的奴隶社会。夏商周三代前,民族融合是炎黄族团为主导的第一次中华民族大融合。大部分东夷族团已经与炎黄族团逐步融合,少数东夷部落如徐、郯部落只是中华民族大环境中保持一定文化特色的华夏内部小部落。徐偃王逃彭城东武原徐山时,各个部落已经有了夏商周以来天子分封的固定疆域,所以徐偃王应该是逃回武原自己的封地。否则逃到谁的疆域谁也不愿意。这样,古徐国的封地即若木封徐之地呼之而出。

  近年来,江苏省南京博物院会同江苏省邳州博物馆对目前发现的“梁王城”古徐国国都遗址进行开挖。发现梁王城是一个从远古旧石器时代到明清乃至现代,各个时期文化层都有遗存。特别是出土大量古徐国年代珍贵的文物。而“梁王城”的后是一座毁于东周时期的城池。被吴国拦山击坝灌水淹城而败亡。只有梁王城近山地势具备灌水淹城条件,泗洪是一片平原是不具备。梁王城遗址的文化层中可看出里面还夹杂着一层淤泥层,证明城池曾被水淹过,证实了公元前512年,吴国阖闾率兵伐徐,徐君章禹领兵固守徐城。吴军掘渠引水灌徐城,徐君知不能守,则断发携夫人逃去楚国。徐国亡国了,国都淤泥无人清理,所以梁王城应该是徐国后国都。南京博物院林留根院长通过考证认为:邳州梁王城是发现的唯一一座徐国国都。

  梁王城附近有一座叫“九女墩”的墓葬,其实是一座徐国国君的墓葬。已经被发现并开挖的,可以称之为徐国国君墓葬只有两座。另一座是江西省靖安县古徐国古墓。根据考证为徐国灭亡后,徐国末代国君章禹,逃奔楚国,楚国君安置在楚国亳等地,看来章禹死后被安葬在今江西靖安。虽然是按照国君之礼安葬,但是徐国已经灭亡多年。靖安徐国国君墓是楚人埋葬灭亡了的异国国君之墓。至于其他各地出土的古徐国青铜器,只不过是春秋年代被诸侯“孚吉金”掠夺去的“吉金”。或者章禹失国后流落各地的徐国器具。墓主并非徐国任何人。

  邳州戴庄镇九女墩二号墓出土铜编钟,并镌刻“徐王子孙永保之用”铭文。这无疑是徐国国君之墓。这个徐国国君是谁?从公元前544年延陵季子挂剑到公元前512年章禹失国,仅仅三十二年。这个徐君只能是章禹父亲或者祖父。考虑到章禹已经执政多年,极有可能是章禹父亲。也就是古徐国在邳州后的徐君墓。

  根据以上史实,延陵季子挂剑的地方,只能是也只有是后灭亡的地方,即邳州市戴庄镇梁王城附近的徐君墓。

  令人遗憾的是,古代以炎黄族团为中华民族发展的主体,直至春秋战国采取“尊王攘夷”社会做法,并影响后世形成这种史观。本来对中华民族形成做了巨大贡献的历史被淡化、泛化、神化、污化。近代一些学者,不是认真挖掘、整理、考证东夷的历史文化,而是迎和社会上出现的一些不良倾向,胡诌古徐文化,为研究、理清古徐乃至东夷的历史发展及文化设置一些障碍。只有破除这些障碍,才能正确的研究、挖掘东夷历史文化,发展及传承中华民族优秀的历史文化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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